22 George Street

没有时态的民族:为什么中国人永远困在仇日的过去?

22 George Street Season 1 Episode 77

中文几乎没有时态——没有过去式、没有过去完成式、没有将来时。
 这不是语言学的小问题,而是一个深层的文明结构问题:
 当语言没有时间,历史就永远不会过去,现实就永远看不清,未来就永远无法抵达。 

为什么中国人在国际讨论中总用百年前的事件回应当下的现实?
 为什么美国说 2025,中国人回 1882?
 为什么日本早已是和平宪法国家,中国人却仿佛仍停在 1937?
 为什么欧美国家可以公开反思自己的黑历史,而中国却连自己的昨天都不敢提?
 为什么中国人学不了历史,只能继承仇恨?
 为什么没有时态的语言,会让一个文明把整个人类历史的 panel data 拍扁成 cross-sectional data? 

本期节目从维特根斯坦“语言的边界就是世界的边界”出发,深入拆解:
 中文的时态缺失如何影响中国人的历史感、现实理解能力、国际视野、政治情绪、文明竞争力——以及为什么学外语不是为了考试,而是为了让自己的思想拥有时间感,让自己的世界变得更大。 

如果你想理解:
 为什么中国人永远困在过去,
 为什么世界已经走到 2025,而中文世界还停在 1925,
 以及为什么学外语是走向未来的第一步——
 本期节目,你一定要听。

 

中国人又仇日? 语言的边界即世界的边界 

欢迎来到乔治街22号,我是乔治.维特根斯坦有一句影响整个二十世纪哲学的名言,语言的边界即世界的边界,世界之外不可说,便不可知,不可想。掌握多国语言的长者想必也有某一刻强烈地意识到,这句警告以一种悲剧性的方式在小学生的身上得到了验证。 

在这一期节目里,我想从一个几乎没有人讨论过、却深刻影响着整个民族心智结构的角度出发:中文几乎没有时态。中文是世界上使用人口最多,却又是少数完全不依靠语言时态来组织时间逻辑的语言之一。它没有过去式,没有过去完成式,没有将来时,没有必须在语法上做出的时间锚点。你可以用同一句话描述昨天,今天和一百年前,而不需要对动词做任何变化。在其他语言里,时间是有梯度,有结构,有方向性的;而在中文里,时间是一块被压扁的平面。 

中国人在国际讨论中出现各种离谱的逻辑错位,比如中国战狼用排华法案回击美国,用殖民时代回击英国,用侵华回击日本.有人说这是官方政治操弄的话术,和小粉红被洗脑后的无知,但还有没有一个可能,中文语法剥夺了人们“区分过去、现在与未来”的意识。这种现象不是简单的“历史知识匮乏”,而是认知结构的缺陷。 

中文缺乏时间锚点,历史不是过去,而是永远在现在式里扭动。语言的结构最终决定了文明感知时间的方式,而中文让这个民族在时间这件事上始终无法真正成为现代人。现代性需要理解时间的流动,需要处理演变、分期、转折、因果和不连续性,而这些恰恰是中文时间结构无法提供的。 

中国人眼中的世界也停留在一张永恒的切片图.在经济学里,面板数据是用来捕捉变化、趋势、路径依赖和动态效应的;横截面数据则只能告诉你不同个体在同一时间点的静态差异。中国人的时间理解方式,就是把所有国家的历史变化完全忽略,把任何国家的过去、现在和未来压缩成一个“烙印”,一个符号,一个固定属性,而这个属性一旦被贴上,就再也无法随时间变化。 

这就是为什么日本在中文世界里永远是“侵华者”;美国永远是奴役黑人;英国永远是“殖民”;德国永远是“纳粹”;加拿大永远是“迫害原住民”;澳大利亚永远是“排华”;甚至印度永远是“穷国”,俄罗斯永远是好大哥。这些符号不是历史事件,而是中国人把整个国家在过去两百年中所有的制度变化、社会矛盾、文化转型全部压缩成一个静态标签。日本战后七十年的民主建设, 美国近三十年的身份政治,英国后殖民时代的国家重组,加拿大的多元化实验、德国的反纳粹民族工程,中国语境中几乎完全看不到。 

在心理学里,这种现象被称为“时间扁平化认知”。当一个人的语言缺乏时间锚点,他就无法在脑中建立动态因果链,只能把所有事件堆成一层薄薄的“现在式”。社会心理学则称之为“外群体永恒化”,把外部群体理解为不会变化、永远同质的整体。在历史学的范畴,这意味着无法理解制度变迁,只能理解道德归罪; “别人永远是坏的,我们永远是受害者”. 

历史在这样的语言里不是一条流动的时间河,而是一块被反复复制的仇恨模板。在拥有时态的语言里,“过去”是被语法结构强制放回过去的。英语里的过去式,不只是语法形式,而是整套文明用于切割时间的心理手术刀。它告诉使用者:“这件事发生过,但已经结束了;这件事曾经存在,但现在不是这样。”这种时态体系本质上是一种文明的“时间治理机制”:它把过去关回过去,把现在放在手里,把未来留给选择。 

中文只几个可怜的语气标记,它们不是时态,也无法承载时间逻辑。于是历史事件无法在语言中“被归档。历史在中文世界里永远以“现在式”存活。日军侵华,好像“正在侵华”;大屠杀,好像“此刻发生”;十九世纪的殖民,好像“还在持续”;排华法案,好像“昨天通过”。这种时间错位不是个人的问题,而是语言结构导致的集体认知障碍。 

在现代文明国家里,历史越黑,越要谈;越痛,越要讲;越丑陋,越要公开。英国主动结束奴隶制度,随后又把整个殖民体系的档案全部数字化,投入到中小学教育体系里,让每一代人都清楚过去的阴影从何而来。美国至今每年举行 Black History Month,不是为了回避,而是为了逼迫自己持续面对种族歧视的伤疤;加拿大有 Truth and Reconciliation Day,这个国家花了几十年时间整理寄宿学校的档案、受害者名册、口述史料,用纳税人的钱建纪念馆、发调查报告、赔偿幸存者,并且每年在媒体上反复提醒国民:“我们曾经犯错,我们必须承担责任。” 

这不是“反对派搞事情”,而是国家、学界、媒体共同参与的一种文明自觉,历史必须公开,被讨论,然后成为制度改革的动力。更关键的是,所有这些黑暗史料,比如奴隶的名字、出生地、被贩卖的航线、拨款明细、殖民暴行的证据、寄宿学校的死亡记录,全都是这些国家自己整理、自己统计、自己公开的。 

中国人下意识地认为,任何国家的黑历史一定是不敢讲的,一定是被压着的,所以当战狼提到外国黑历史,小粉红就觉得打到了外国人的痛点,自己占了道德制高点。但实际情况是,中国人拿来攻击外国的那些历史罪证,几乎100%全部来自外国学者和外国档案馆。中国人认为自己是在“揭露外国”,但所引用的每一个数据库、每一条证词、每一张档案,都是外国人自己整理和公开出来的。最多算是情绪化消费别人已经反思过的历史。 

走到这里,我们已经可以看清一条非常残酷、但极其关键的文明脉络:一个没有时态的语言,会慢慢培养出一个没有时间感的民族;失去理解历史, 面对现实, 规划未来的能力。中文的时态缺失,不是语言学的小趣闻,而是塑造了整个文明的认知方式。 

现代性需要线性时间,需要承认“昨天结束了”,需要相信“今天不同了”,需要敢于规划“明天要怎样”。一个没有时态的民族,只能把过去当现在,把现在当过去,把未来当过去的延续;所以你看到这个文明反复犯同样的错误:同样的极端、迫害、灾难、和宿命,似曾相识. 

谢谢收听,没事常来乔治街22号做客,最后以熟练掌握英语,俄语,还懂罗马尼亚语,法语,德语的长者的谆谆教诲送给中国人: 世界那么大,不懂外语怎么交流, Exciting!